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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宾·梅塔 用音乐缝合历史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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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说不清这是梅塔第几次访问中国,从1994年他首度率领以色列爱乐乐团来华,到率这支亲兵第一次登陆国家大剧院,20年的时间让这位指挥家从接近花甲之岁到濒临耄耋之年。近年来,除了偶尔出现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舞台上,中国乐迷已不常听到关于他的消息。然而,当人们回味即将过去的2014年时,面对阿巴多、马泽尔等巨匠纷纷驾鹤西归不免感慨万千,由此倍加珍视起他们的同时代人—祖宾·梅塔。
Since Zubin Mehta firstly led Israeli Orchestra to visit China in 1994, we cannot account how many times he has been in China. In recent years, in addition to occasionally appear on stage at the Vienna New Year Concert, Chinese fans have not heard the news about him. Now he is back.

伴随亚洲势力崛起的幸运儿
祖宾·梅塔—身材魁梧,相貌英俊,年轻时拥有浓郁的黑色小卷发,在某个时期还留着性感的胡须,在他的祖国印度,如此长相本可以去当电影演员,但是他却自认为做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工作—指挥家。

指挥家这个岗位,或者说成功指挥家的岗位在20世纪中叶前几乎与亚洲绝缘,正像哈罗德·勋伯格在《伟大的指挥家》中所说的那样,指挥家这个职业属于欧洲,更具体地说属于莱茵河流域到地中海沿岸的中西欧。但在二战结束后,音乐世界的版图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德奥指挥传统逐步式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具折中主义意味的国际化潮流,借机崛起的是以莱奥纳德·伯恩斯坦为代表的美国指挥家学派,而在太平洋另一端,亚洲指挥家终于走向了世界舞台。

全球的青年音乐才俊以交叉授粉的方式,在异国他乡吸取着丰富的音乐养料。小泽征尔在上世纪50年代初先留学法国,后又在美国开疆扩土,并最终在欧美两地获得认可。而比他小一岁的梅塔则来到欧洲音乐心脏维也纳,他聆听卡尔·伯姆对贝多芬《费德里奥》的不朽演绎,溜进音乐之友协会金色大厅,偷偷观摩卡拉扬与乐团的排练,并在布鲁诺·瓦尔特指挥的莫扎特《安魂曲》中参与合唱团的演出。更关键的是他接受到健全的音乐训练,先是师从维也纳爱乐乐团乐师奥托·鲁南学习低音提琴,之后又在一代名师汉斯·施瓦洛夫斯基麾下学习指挥,后者培育出了阿巴多、辛诺波利、杨颂斯等一批名家。梅塔回忆说:“在和学生乐团排练时,他走到我身后,抓住我的衣袖,控制住我的胳膊,迫使我只能用手腕指挥。他希望我能彻底改掉以前动作夸张的习惯。那次的经历教会了我如何只用手腕去指挥。”而洗练、简洁的指挥动作一直伴随着梅塔此后的指挥生涯。

干净、明确的手势委实是现代风格指挥家的敲门砖,这让梅塔日后有机会在短时间内掌握控制乐团的技巧。不过在保守又相对排外的维也纳,梅塔缺少一展身手的机会。好在独具慧眼的经纪人齐格弗里德·赫斯特及时出现,将在维也纳蛰伏多年的印度青年带到了北美。而事实证明,美国更具备造就新星的土壤。十年时间,伯恩斯坦就迅速成为举世瞩目的一流大师,而如斯托科夫斯基、奥曼迪、莱纳等老派欧洲巨匠也是在这个国家获得了空前的知名度。

欧洲深造、美国发展,成为了一条绝佳的职业路径。梅塔无疑十分幸运,在赫斯特的极力引荐下,他屡次获得代替奥曼迪、莱纳、克伦佩姆佩勒、索尔蒂等名家登台的机会,不仅在1961年只有25岁时,就首次双双染指了维也纳爱乐和柏林爱乐,更为他带来了蒙特利尔、洛杉矶两支乐团的首席指挥的合同。梅塔的上升之路可谓顺利且平坦,他在洛杉矶爱乐工作了17年,之后又在上世纪70年代末接手纽约爱乐,接下来又担任了无数的重要职务—慕尼黑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音乐总监、佛罗伦萨五月音乐节音乐总监,而1990年出现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舞台以及世界三大男高音演唱会,最终将他的国际声望推向顶点。

与以色列爱乐的莫逆之交
然而,梅塔的国际指挥生涯并没有影响他对一个国家情有独钟,那就是以色列。

1961年,身在维也纳的梅塔收到一个神秘人PALPHILORC发来的电报,电报是这样写的:“由于尤金·奥曼迪不得已取消了指挥约定,你是否愿意代替他指挥以色列爱乐乐团的音乐会?”原来在1948年以色列建国后,乐团更名为以色列爱乐,但是它的电报挂号却沿用了前身巴勒斯坦爱乐的名字,而 PALPHILORC是首字母缩写。

以色列爱乐由著名的波兰小提琴家布罗尼斯拉夫·胡伯曼在1936年一手组建,他预见到纳粹会对犹太人进行大规模的迫害,于是说服了将近75名音乐家移民国外。而梅塔来到这支乐团时,成员大都是一些在大屠杀前后从奥地利或是西欧逃到以色列的移民。在经历了政治斗争、骚乱、大屠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这支乐团风雨飘摇的经历还远未结束,而鲜有像祖宾·梅塔这样始终与之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的指挥家。



当1978年,梅塔卸任洛杉矶爱乐总监时,他已与乐团合作了16年。他坦陈,自己和乐团彼此都非常了解对方,但由于太过熟悉,反而慢慢耗尽了双方的音乐灵感,取而代之的是琐碎的争执。但有趣的是,从1969年他开始担任以色列爱乐乐团音乐顾问(由于在和洛杉矶爱乐的合同中要求他不得担任其他乐团的音乐总监),再到1977年成为正式的音乐总监及嗣后荣膺终身指挥头衔,二者已经持续合作长达45年!与其说这是艺术上的休戚与共,倒不如说是道义和情感上的密不可分。

1967年,在外演出的梅塔来到在六日战争阴影笼罩下的特拉维夫,并在战时与乐手们一起在地下室度过了难眠的夜晚。那之后,在梅塔率领下的以色列爱乐赴美国为获得援助而展开巡演,70年代他又率团来到德国演出,化解了两国因为二战留下的创伤与隔阂。在海湾战争期间,伊拉克军队的飞毛腿导弹已经对准特拉维夫,但梅塔重复了他在六日战争时的义举,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回到以色列,并在那里带领乐团以音乐安抚在恐慌中的民众。

自从1961年与以色列爱乐首次合作,至今已有54年历史,梅塔指挥了超过3000场音乐会。他说,在以色列这样一个60多年来一直处于恐慌和危机中的国家,这些伟大的艺术家们献身于乐团,并通过音乐为这个需要新鲜文化活力的国度祈福。而在1994年,他带领乐团来到亚洲,不仅前往刚刚与以色列恢复外交关系的祖国印度,也第一次来到中国,他与小提琴家伊扎克·帕尔曼的精湛表现,至今还令无数中国乐迷津津乐道。

暮年大师 中国会是下一站么
近日,梅塔又一次率领乐团来北京,但不同的是,这是他与以色列爱乐首次登上国家大剧院的音乐厅舞台。演出曲目从莫扎特、韦伯到马勒,正是其早年在维也纳攻读时,倾力学习和研究的曲目范畴。早已说不清这是梅塔第几次访问中国,从1994年他首度率领以色列爱乐乐坛来华至今,20年时间让这位指挥家从接近花甲之岁到濒临耄耋之年。

梅塔也许是中国观众最熟悉的世界著名指挥家,这得益于他作为亚裔指挥家的身份,同时,也与他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的高光表现有关。不过,梅塔与中国的关系可谓千丝万缕。其家族与中国的关系,可以追溯到19世纪末的晚清。梅塔祖母的弟弟是八国联军侵华时的一位雇佣兵,他原本打算满载掠夺回来的珍宝回到印度,没想到在卸货过程中弄丢了整个皮箱。

而在上世纪20年代,梅塔的叔父纳里曼曾在上海的一家大型棉花厂担任主管,并在那里组建了他年轻的家庭。那期间,梅塔的父母几度造访中国,并带回了屏风和针织品,而童年时代的梅塔对这段记忆印象深刻。

1994年梅塔第一次来到中国,不久,1996年他便随维也纳爱乐乐团故地重游。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音乐会间歇,他向当时的中国文化部领导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那就是在紫禁城太庙演出歌剧《图兰朵》。没想到这一野心勃勃的计划获准通过,1998年的这台实景歌剧演出成为上世纪90年代末国内最具热度的高雅艺术事件,而梅塔在那次演出期间,还为深处南方洪水灾害的民众举办了义演音乐会,在人民大会堂演奏了感人至深的威尔第《安魂曲》。

现在,梅塔已经是中国观众的老朋友,并且这份情谊还将继续延续下去。在这次与以色列爱乐乐团的演出后,大师明年1月还将在国家大剧院执棒2015年歌剧演出开幕大戏《阿依达》,并与大剧院管弦乐团和钢琴家郎朗合作一场音乐会。之后在6月,他还将与上海交响乐团合作两场演出。梅塔年届八旬第一次展开与国内乐团的合作,这是否意味着他会与中国产生更紧密的关系?他会否像洛林·马泽尔一样,成为国家大剧院最为倚重的国际知名指挥家?人们有理由拭目以待。    转自《国家大剧院》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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